樊家勤/重慶渝中區
  抗日戰爭期間,巴金曾數次往來重慶。他除了廢寢忘食地寫作,還經常與朋友相聚,為他的創作提供了源源不斷的素材。
  1940年下半年,巴金從昆明來到重慶,住在好友吳郎西開辦的互生書店(現沙坪壩正街銀河大廈對面街口)樓上,吳郎西還是銀行的主任。書店在公路邊,兩邊是小飯館。巴金住房的窗戶玻璃被日機炸了幾個洞,他整天被汽車的煙霧困擾,被煤油味燻著,苦不堪言,便在不遠的廟灣租一間小屋來寫作。日機對重慶狂轟濫炸,引起巴金對侵略者的瘋狂的激憤。通過吳郎西介紹,巴金常到川康銀行的防空洞躲日機,一有機會就與銀行職員擺談,有的還成了好朋友。一次,巴金親眼目睹一對熟悉的母女因沒來得及躲進防空洞不幸罹難,感到無比難過、憤怒,他在小說力作《還魂草》中強烈地控訴了日本侵略者的罪行。《還魂草》的題材就來自於那時的沙坪壩。
  1942年夏的一天,重慶酷熱如蒸,曹禺來到巴金住地,一進屋就大聲地說:我是來巴金這裡“打牙祭”的。說得屋裡的人哈哈大笑。巴金也笑了,他的笑還包含著不久前在街上買來臭鴨蛋招待朋友的鬧劇。巴金和曹禺相見,感到很親切。擺談一陣後,他們進入正題:巴金的長篇小說《家》,曹禺要改編為劇本。他們進行了坦誠的交流,談得很融洽。為了寫好這個劇本,曹禺很用心,剋服了很多困難,跑到唐家沱長江邊一輪船上,坐在餐桌前,伏案創作。劇本寫好後,曹禺忐忑地送給巴金看,雖然是根據原著改編,情節人物大致相同,但畢竟有些不一樣。巴金停下筆,看完後欣然肯定。曹禺也很高興,笑說“文人相輕”這句話對胸襟寬闊的巴金來說不適用。
  1944年,巴金和妻子蕭珊住重慶民國路(現渝中區五一路大都會正門公路對面)文化生活出版社樓下的一小房間。這房間只有七八個平方米,裡面有一張床,一張條桌,幾根凳子等。這裡是重慶的核心地帶,巴金正直、坦誠、熱情、寬厚的性格魅力,使很多文朋詩友不由自主地聚集到這裡。老舍、葉聖陶、夏衍、陳白塵、曹禺、洪深、劉白羽等等,都是巴金家裡的常客。他的著名長篇小說《寒夜》就是在這裡開始創作的。
  一天,何其芳從陝北來看望巴金,他提著大大小小的口袋,對巴金笑著說:“聽說你們到重慶來了,我趕來看看你和你夫人。”說後,他把口袋一個個打開,從裡面拿出小米、紅棗等對巴金道:“這些都是從延安來的,送給你們嘗嘗。”巴金看到這些遠方而來的土特產笑道:“這可真是難得。謝謝啦!謝謝啦!你是我很早就認識的詩人作家,那時你還是一位穿長袍的斯斯文文的大學生,但已經是詩人了。”何其芳也想起一件事道:“我的《畫夢錄》都是你給編髮的呢。”巴金笑了笑說:“那時我們文化生活出版社出了一套以發表當代作家作品為主的《文學季刊》,除了魯迅、沈雁冰等老一輩作家外,你、曹禺、卞之琳等都是《文學季刊》的主要力量。”老朋友相見,是何等的熱絡。何其芳談了不少解放區的情況,這給巴金後面的創作又帶來了很多時代源泉。  (原標題:巴金在渝廣聚文友勤創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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